What a life.

【波皮】予我痛楚

-写套磁信到崩溃的产物。一点滚刀肉
-进巨同人。波克·贾利亚德/皮克。BG。勿喷,注意避雷。原作向有私设。有截至漫画119话的剧透注意。有一毛钱莱贝。
-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他妈在写啥。感谢阅读。

 *

她抬手掩住震颤的两片嘴唇,笑声和低语在老房子里勾勒出看不见的轨迹来,悠悠地擦过剥落的墙皮。她的笑轻撩过他的某一拍心跳。他略微张开嘴,吞进空气中一口陈旧的积灰,任它像个鬼魂一样兀自穿梭过食管,飘落进胃囊里。

她拄着拐杖,蹒跚地走来看他。她讨厌那根用长布条绑起来的棍子,但她不得不倚靠着那累赘再度直立行走。她常年累月地摒弃女性的特质,甚至摒弃生而为人的权利。匍匐于地的兽。临时的双人房间,住一对又一对男性士兵,即使她来了,也没法多给这屋里增添一丝女人气息。她闻到汗液与生石灰味儿,碎末和粉尘钻进鼻腔里熏灼着。有人搽了地摊上最廉价的香水。颜色浑浊,又盛进更浑浊的小玻璃瓶,跟雷贝里欧集市里吆喝着叫卖的肉桂、没药和晒干茶叶一字排开。瘪牙膏皮。黑咖啡。烟草。私酿酒。心照不宣的分享,连两位房客的体味都拆分为二,又合二为一。她亲眼见到莱纳把司令部里废弃的报纸公文沾湿捻碎,又晾干了卷烟用。不论是军区指令还是一张误差过大的帕拉迪岛地图,都伴着尼古丁和焦油被副战士长吸进肺叶里去,吸得满腹净是苦香。她的上司从没怪罪——甚至没提起过她未能救下另一个黑发男人的事,她乖巧地避而不谈。她知道莱纳试着忘记这些疼痛。

她想,当你准备与疼痛作别时,酒精和香烟都是不错的帮手。它们让你流连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怀抱里,让你依赖沉沦。还有只值几个硬币的劣质止痛针剂。随后,你为它们掏出更多的硬币和纸钱,掏出你所剩无几的数年生命。父亲把这瘾头起名叫战士的疾病*。她觉得这既讽刺又荒唐。波克从不这样温柔待她。他让她细细品尝疼痛,就像方才他咀嚼涂抹一层黄油的干硬面包那样。他们曾享受过就着乳酪,火腿和溏心蛋配白面包的日子,但那么些好日子也像戳破的澄黄蛋液似的流淌走了。从中东战场回来后,他们只有甜腻的果子酱可吃。以及跟果子酱同样颜色的药水,跟面包差不离的医用纱布和绷带,盖着油毡的卡车源源不断地把它们输送进集中营里,再把断气的死尸运走。蛇咬住自己的尾巴。生存与湮灭日常往复,形成一个死循环。

悉心噬咬碾压,他把她同食物一样吞吃入腹。像那头面覆甲胄,尖牙利齿的长毛怪物一样。他把疼痛像长久分别后见面的礼物一样赠予她,而她欣然接受。这时候她便惦念起巨人继承者的好了。她凝视着男孩儿在她躯体上留下的殷红色记号,大腿内侧暴躁的牙印。胸脯边粗鲁的吻痕。她轻描淡写地看小腹上一抹黯淡的血迹逐渐消失在充斥着男人气味的狭窄空间里。小腹。她皱着眉思忖,孕育一个生命的器官就隐藏在皮肤与肌肉之下,血脉的传承则以交媾行为实现。她拥抱他,舌尖尝他苦涩腥咸的味道。莱纳随时可能折回来取他的某本线装书——谁都知道金发男人是跟谁染上了这雅致的爱好——或只是进房间里继续被噩梦打断的小憩,可她并不在乎。她用细瘦的胳膊缠上他同样细瘦的颈子。身体绵软无力。

快点。脚尖绷紧又勾起,她催促着他。血又混着别的什么液体汩汩地流出来了,她在他嘴里发出愉悦的叹息。他们的一部分在这场匆忙的欢乐中消亡,另一部分复苏过来。没有做母亲权利的她将这视为新生命的诞生。

她将衣襟整理好,又胡乱用手拢了拢散漫的长发。她替他也收拾干净了,把褶皱的被单麻利地撤下来。窗子被打开通风,街上嘈杂喧闹的声音倒灌进房间里,把最后一滴缱绻的感情驱赶走。她则坐在门口,绾起袖管,自顾自拿起他剩下一半的三明治来吃,把碎屑掉在裙摆上,又用他的搪瓷杯倒了咖啡给自己。咖啡味道寡淡,不论颜色和口感都像极沟渠里的脏水。她身上的痛感逐渐麻木了,但她还能朝他索取下一次甜蜜的疼痛。

 

*

他们在靠近敌营的灌木丛里匆匆交换一个漫无章法的吻。一只杜鹃或是什么别的鸟叫了一声,扑棱棱地张开翅膀飞远了。她从未如此讨厌新鲜草籽的气味,那令她的双眼和鼻翼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很可能是某种过敏源,她想,边把他裹在身上的外套拉得近了些。艾尔迪亚人的装束。他们本就流着艾尔迪亚的血,要扮成敌军的模样绝非难事。

她再三叮嘱他何时与她配合,救走深入恶魔巢穴斡旋的她。别担心。她踮起脚轻吻他的额头时,感到脚踝被草叶上滚落的露水沁湿了。那些生来的恶魔族裔必须一个不留地去死。她说。

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反问她。

她良久缄口不语。那只杜鹃鸟的尾羽碎了一片,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头。她习惯性地伸出手将它拂去,指尖却依依不舍地在他的颈窝里缠绵悱恻。他闻起来像石灰、烟草,像跳跃在他房间空气中的每个细小的微粒。

回到我身边,波克。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皮克小姐?形状滚圆可爱的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她顿时觉得他还是个透着调皮劲的半大孩子。多保重,皮克。待会儿见。多保重。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知道他讨厌她唤起那个乳名,可她却总坏心地一次次让那两个音节滑过唇齿间。简单的爆破音。她像咬碎一枚甜味的浆果一样叫他,但她在外人面前却偏偏收敛矜持得多。

是贾利亚德先生。别怕,贾碧。

她以一种过分母性的姿态展开双臂,急忙护住身旁的女孩儿,好让小家伙白皙光滑的脸蛋不被迸裂的瓦砾划伤。她看着机械降神般现身的“颚”恶狠狠地咬断了艾伦·耶格尔的半截腿骨,不知怎的却萌生出一种怪异的自豪感。这是我的男孩儿,她默默地在心中说。没有谁能比他更好。两头巨人很快纠缠在一起。两只争夺地盘的斗兽。她得去帮他一把。

波克。他的名字冲破她的肺腑,又带着腥甜的血泡沫涌出嘴角。“颚”对她的指令心领神会,灵巧地转过身,愠怒地打量她纤细手腕上紧咬的铐子。半晌,它像是痛下决心似的,用有力的牙齿蓦地扯断了她的前臂,就像他在被蛾子蛀出洞的床褥上猛拉她的长发那样。这时候,他亮晶晶的宝蓝色眸子总是失神的。她抚摸他钢铁一样结实的上臂。她明白如何让他两眼失神。

她呼号着痛楚,发出嗥叫,朝着地面徐徐坠落。一副庞大的骨骸自她周身蔓延开,猩红的肌肉纤维和乳白色筋腱野蛮地生长起来。她用丑陋的外壳保护自己唯一的美丽。她回忆起她费劲地亲吻他汗津津鬓角的情景,那些凝结在血液中的透明盐晶。她知道,这份断腕之痛不一会儿就要消失殆尽。

可她不知道他很快就要在这场战争中殒命。他以死亡剜过她的心头,给她最后的痛楚。而这道伤,是永远治不好的。

*这个别称并非我的原创,它来自某种违禁药物的百科词条。在此略微借用。
谁来搞小猪你就是我永远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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